软组织松解术两病例的再报告——答叶衍庆教授
时间:2011-07-12
 
软组织松解术两病例的再报告——答叶衍庆教授的《呼吁》一文
            上海市静安区中心医院骨科  宣蛰人
           原载:中华骨科杂志,1983,3(1):46-52

    叶老在《腰背肌肉剥离后脊柱的病理生理改变——呼吁如何解决术后潜在并发症的治
 
疗问题》一文中,对软组织松解手术提出了诸如“腰背痛消失的机理在解剖学方面如何解
 
释”,“维持脊柱生理弧度的肌肉,经过剥离后是否有病理弧度出现”等等五个问题,笔
 
者根据实际资料,试对此作一剖析,以作为对《呼吁》一文的答复。
 
    一、叶文中涉及我院两个手术病例的诊疗与复查情况
 
    例1  李阿英,女,46岁,干部。1971年10月6日入院。患腰痛发展为颈、肩、臂、
 
背、胸、腰,腹、骶、臀、腿痛十一年,合并头痛、眼花发胀、视力减退、胸闷、背部发
 
僵感并似有数十斤重物长期压背样、双手肿胀少力、腹胀、久坐后站不起、脚步开不大致
 
行走困难,症状增剧时连卧床也无法翻身等。劳保医院——上海市伤骨科研究所(简称伤
 
研所)诊断其为腰脊柱肥大性改变,经多种非手术疗法长期治疗无效。
 
    骨科检查:腰脊柱呈过度前凸畸形,平仰卧时畸形无改变,如拱桥样可容一拳自由出
 
入。根据软组织劳损性疼痛检查的体征,诊断为双软组织劳损性头、颈、肩、臂、背、
 
胸、腰、腹、骶、臀、腿痛。
 
    治疗:1971年10月15日在持续硬膜外麻醉下行双腰部深层肌游离术,当术中切开左
 
侧皮肤与剥离皮下脂肪后,病人即感原有呼吸不畅的胸部舒畅,可作深呼吸,当切开腰背
 
筋膜后叶,顿感背部负重感消失,眼睛张得大、看得清;同时背痛、颈痛、头痛也消失。
 
术后创口感染,游离的肌肉段完全坏死,创腔全由疤痕组织增生填充,约三个月时间才二
 
期愈合。术后腰骶部以上的症状均消失,但双臀腿症状如旧。1972年3月31日按原计划
 
于全麻下行双臀部软组组松解术4与双股内收肌群切痕剥离术4,创口均一期愈合。术后双
 
臀腿症状也消失。
 
   1981年12月11日笔者根据叶文所述去复查:病人除上腰部残留拉紧不适感(约手掌大
 
小,主诉无痛)外,其它全身症状全消失因臀中肌部分剥离所出现的“摇摆步态”,经8
 
个月步行锻炼后完全消失。恢复正常劳动和工作,十年中无症状复发。退休后负责八口之
 
家的家务劳动,常掮50市斤重口粮从粮店买回家(图1),也曾徒手登上300公尺高的山
 
峰游玩,均无不良反应,远期疗效满意。体检发现。直腿抬高由术前的15~20°。增高到
 
接近90°,直腿弯腰手指由术前距地1 1/2市尺变为指尖离地1横掌(图2);可向后伸腰
 
(图3)与左、右侧弯腰,均无不适。但作上述动作时腰脊柱过度前凸畸形仅略有改变。
 
病人自觉术后腹部前凸有改善,腰脊柱过度前凸也有好转,臀腿正常,行走稳定。
 
  图1(略)  例1自菜场采购归来,右肩掮50市斤重面粉,左手拎23市斤重菜篮的情况
 
  图2(略)  例l的直腿弯腰情况
 
  图3(略)  例1的向后伸腰情况
 
   例2  祁晓芸,女,23岁,蹬技演员。1969年12月5日入院。
 
    1963年感腰痛,时好时发,逐渐发展为右侧持续性腰腿痛。外院诊断为右臀筋膜劳损
 
和腰椎间盘突出症等。曾作推拿、针灸、局封、理疗以及两次住院作骨盆牵引与石膏背心
 
包扎等治疗均无效。四年来无法练功和演出。1969年冬带病下乡劳动两周,致症状更
 
重,不能起床,不能翻动。
 
    骨科检查:直腿弯腰手指距地约2市尺,向后伸腰困难,直腿抬高左30°,右15°,均
 
出现腰腿痛加重。再根据软组织劳损性疼痛检查的体征,诊断为双软组织劳损性腰痛并发
 
右坐骨神经痛。
 
    治疗:1969年12月10日在全麻下行右腰臀Ⅱ手术3(右腰1棘突~骶2中嵴切痕剥离加
 
右髂后上棘内侧缘切痕剥离加右腰1~5横突尖切痕剥离加髂胫束与臀筋膜“Z”字形切开
 
后钝性游离坐骨神经干、骶丛、臀上神经与臀下神经加阔筋膜张肌与臀中肌髂翼外面2厘
米阔切痕剥离等)和右股内收肌群切痕剥离术4。术后症状明显好转,创口一期愈合。术
 
后二个月出现右背胸痛和胸闷,涉及右中指麻感,残留右骶尾痛,影响右下肢抬举活动。
 
1970年4月6日再在局麻下根据压痛部位,分别作手术补课(右胸3~7棘突切痕剥离加右
 
骶尾部软组织松解),上述症状随之消失。
 
    1981年12月12日笔者根据叶文所述去复查:病人在直立位上腰脊柱的生理弧度与骨
 
盆前倾角均正常,腰脊柱功能完全良好,前屈、后伸、侧弯与旋转等动作十分灵活,较对
 
比者似还略胜一筹(图4~5),站立时一侧直腿抬高被动可达170°左右(图6)。复查
 
时病人反映手术效果非常好,无半点残留症状,也未复发过,术后十二年中天天练蹬技
 
(图7),场场演出,出国表演两次。1980年伤研所陆医师前去访问,因她的手术效果很
 
好,约去该所,经叶老检查后,同样予以认可。
 
  图4(略)  直腿弯腰情况:前者为例2;后者为对比的蹬技女演员。
 
  图5(略)  向后伸腰情况:前者为例2;后者为对比的蹬技女演员
 
  图6(略)  例2练功时右侧直腿被动抬高的情况
 
  图7(略)  例2练蹬技的情况
 
  二、叶文失实内容之剖析
 
 (一)关于例1:
 
    1.所谓“七个切口”和“病人不愿再增加刀口”的问题。叶文所举例1是在我院按常
 
规作了双腰部、双臀部与双大腿根部等六个切口的病员李阿英,而不是“七个切口”(着
 
重号系笔者所加下同)。该病员第一次腰部手术后,头、颈、肩、背、胸、腹、臂等症状
 
即消失,腰痛明显缓解;第二次臀部与大腿根部手术后,臀腿症状又消失;仅残留腰1-3
 
棘旁拉紧不适感,为该处软组织未彻底松解所致,因症状不重,暂不考虑手术补课,并非
 
是“病人不愿再增加刀口”。至于叶文中提到病员到该所“长期治疗”的问题,这是因为
 
病员的劳保在伤研所,该所在对其腰骶部作“擦药疗法”时由于引起皮肤广泛糜烂长期不
 
愈,因此难以出院,而并非其它原因。
 
    2.关于“摇摆步态”和“形成凹背”问题。叶文在例1的有关第1次检查记录中说:
 
“病人当时主诉是术后走路不稳,欲跌倒,但又不会跌倒,如在深水中走路。这种感觉是
 
对失去背部重要抗重力肌肉的最好描写。检查为失去臀中肌的摇摆步态。”这里需要指出
 
的是,他们的第一次检查是在例1作第二次手术三年后(约1975年间),当时其臀腿症状
 
已全部消失,直腿抬高已接近90°。即使是所谓的“摇摆步态”,据病人自述:术后通过
 
8个月的行走锻炼也早已消失了。可见,根本不存在叶文中所说的那种可怕的后遗症——
 
“摇摆步态”。这从他们在1980年作第二次检查时所作的描写:“躯干重心线接近正
 
常,走路不稳症状好转”,就是一个最好的说明。
 
    至于所谓“腰部有严重的疤痕挛缩”问题,在本文介绍李阿英的治疗情况时已经说
 
明;这是因为病人在双腰部手术后创口感染严重,约三个月才二期愈合,故必有广泛疤痕
 
形成。这里必须着重指出的是:并非象叶文所说的那样,由于“疤痕挛缩,形成凹背,腰
 
椎无活动”。相反,“腰椎无活动”的成因是由于患者在十一年病程中,在接受劳保医
 
院——伤研所的治疗过程中,病变的腰部深层肌不断地由痉挛变为挛缩,继发腰脊柱过度
 
前凸,最后形成了非可逆性骨骼畸形,造成“腰椎无活动”,而并非是“疤痕挛缩”所
 
致。至于“形成凹背”更与疤痕形成无关。我院病史(192582)记录证明,“体检发现
 
有严重的腰脊柱过度前凸畸形,不能平仰卧,勉强平仰卧时腰脊柱仍过度前凸如拱桥样,
 
可容一拳自由出入……,脊柱前屈、后伸时腰脊柱过度前凸畸形无改变”;我院X线报告
 
证明“腰脊柱过度前凸畸形”,而且病人的门诊病历卡与手术前、后的X线片均被伤研所
 
汤华丰医师借去久未归还病人,叶老对这些重要资料早作过详细研究,腰脊柱过度前凸畸
 
形在手术前早已存在,与软组织松解术并无关系,为什么要张冠李戴抹煞客观事实呢?
 
叶文紧接着提出的“整个脊柱仍后倾,躯干重心线后移”问题,其实这只是暂时性现象,
 
该文在例1第二次(1980年)检查时不是早已自己证明了“躯干重心线接近正常”吗?但
 
是这种好转的原因决非“由于骨质疏松出现,胸椎后凸增加”所致,因为我们最近的X线
 
复查片上没有这种骨性改变出现(图8~9)。如今叶文中未把有关X线对比片拿出来作为
 
证据,便作出这样的“结论”,是不妥的。我们认为,软组织松解术解除疼痛以后,就不
 
同程度地放松腰背部肌肉的紧张力,哪怕是最轻微的放松,均有助于“躯干重心线接近正
 
常”。当然,此点仍应通过手术前、后X线片对比,但病人反映术后腹部前凸较术前改
 
善,不就说明了这种可能性吗?

  图8(略)
 
  图9(略)
 
   3.所谓“骨质疏松”和“肌电图”等问题。叶文说,例1的“X线侧位片显示整个脊柱
 
胸腰两段合成一“C”字形,第四腰椎以上即开始向后伸,有骨质疏松现象,上部腰椎体显
 
示反应性骨质增生,腰4、5椎弓浓缩”。我们认为,这种骨骼畸形与骨质变化单凭后期X
 
线片而无术前对比片,是难以作出科学分析的。例1手术前、后的X线片均在伤研所,可
 
以作客观对比。其次,根据最近X线复查片(图8~9)的分析结论是:所谓“脊柱胸腰两
 
段合成一“C”字形”是手术前早已形成的腰脊柱过度前凸畸形的必然结果,整个脊柱椎体
 
的骨质密度十分清晰,并无“疏松”现象,腰4、5椎弓的轻度“浓缩”系该处创口感
 
染、炎症刺激所后遗,并非软组织松解术引起。
 
   至于“肌电图在凹背区显示右侧骶棘肌已成纤维组织为肌肉失去血液供应或神经支配的
 
结果。左侧骶棘肌肌力变弱,强力收缩时动作电位振幅低下(0.5MV)”的问题,无须否
 
认,这与第一次手术后腰部创口感染,游离的肌肉段完全坏死有一定关系。但是,叶文完
 
全不提创口感染过程,只提在“凹背区”的广泛疤痕组织中所作肌电图的测试结果,这岂
 
不失却其科学意义?
 
    叶老送全国性会议审查的该稿2(图二)说明中还指出:“某研究所1975年一病员的
 
肌电图记录,剥离后21天,在第四腰椎平面测试,两侧骶棘肌都瘫痪。下线显示两个因
 
肌瘫痪发生的纤维震颤电位”。这里需要提及的是,若把本研究所说成是“某研究所”,
 
以示有第三者支持的做法是欠妥的。我们的认识是,定型的腰部软组织松解术4把腰1~骶
 
4腰部深层肌完全游离必然会出现棘旁肌肉不同平面的失神经支配,但在正常情况下切断
 
的神经可以再生,随着时间的增长,肌肉又会恢复正常功能。如今在手术后三周就去作肌
 
电测试,未免过早。
 
    顺便指出,叶文关于第一次检查所述“直腿高举左右各近30°,也是不符合客观事实
 
的。因为我院病史记载,例1手术前直腿抬高是右15°,左20°,且均出现腰臀腿痛加重。
 
但当作了第二次手术后,直腿抬高已接近90°,症状也消失。最近复查,病人直腿抬高仍
 
保持达80°以上,从无臀腿症状出现。既然叶老在75年第一次检查时已指出“直腿高举左
 
右各近30°,那么在80年第二次检查时应把有关情况记录下来与第一次作对比,才能说明
 
一些问题。又如,所谓“背部疤挛引起的严重不适仍为主诉”,也非事实,病人反映仅是
 
上腰部有拉紧不适感但并不严重。纵观上述情况,软组织松解术对例l的疗效是不言而喻
 
的了。

 (二)关于例2:
 
    1.所谓“跛行”和“两手发麻”问题。叶文说,例2(祁晓芸)“手术后症状改善,
 
但起床锻炼时有跛行。四个月后再作骶尾部剥离。因感两手发麻,在胸椎上、中两段处在
 
棘突上作15厘米长切口”。根据我院病史(78438)记录,这位蹬技演员在第一次腰臀
 
Ⅱ手术。后二个月出现右胸背痛和胸闷,但仅涉及右中指麻感,并非“两手发麻”。四个
 
月后局麻下通过右第3~7胸椎棘突和右骶尾部附着的病变软组织切开,痫人在手术台上
 
就立即感胸痛、胸闷和右中指麻感消失;右骶尾痛也消失,术后“跛行”亦即消失。
 
    2.关于“损伤重要的呼吸肌”问题。叶文说。“术后有胸闷史,因恐在胸椎旁剥离而
 
损伤重要的呼吸肌,如后锯肌或肋骨粘连,影响呼吸,故作心电图及肺功能检查,两者都
 
为正常”。这正如前面手术记录所表明的那样,第一次手术后二个月通过手术补课,症状
 
完全消失,十二年中从未复发,何来“术后胸闷史”?其实,上述的右第3~7胸椎棘突
 
软组织手术很简单,组织损伤极小。既然叶老通过“作心电图及肺功能检查,两者都正
 
常”,就不应再把这种已被自己否定的东西写入论文。
 
   3.关于“臀大肌和骶棘肌剥离侧”的肌电图问题。叶文中提到“肌电图显示臀大肌在
 
剥离侧于平常收缩时动作电位极低,在健侧为0.5MV。在强力收缩时骶棘肌在健侧动作电
 
位振幅为1.25MV,剥离侧为0.3MV,臀大肌在健铡为1.5MV,剥离侧为0.5MV”。1982
 
年3月间我院委托上海第一医学院附属中山医院对例2进行肌电测试,结论是病侧腰部与
 
臀部的肌力与健侧基本相同(图10~11)。如果退一步讲,就算软组织松解术对例2的支
 
配肌肉的神经支已经“切断”,那么事实告诉我们;棘旁肌肉不同平面的失神经支配,通
 
过切断神经的再生是可以从所说的“瘫痪性的纤维震颤”恢复到满意的收缩功能的,因此
 
对软组织松解术后肌肉暂时性失神经支配是毋需顾虑的。至于手术侧与健侧的肌电对比即
 
使出现一些差异,也是不足为奇的。因为人体的任何组织手术后必有组织损伤,其测试数
 
据会比正常组织的差一点。但这种差异在临床上究竟有多少影响,恐需依据临床效果方能
 
作出证确的评价。这位蹬技演员术后十二年中从未复发,也无残留症状,完全恢复了生活
 
能力并重登舞台已经十多年了(图7),如果不作软组织松解术又将是怎样呢?这好比一
 
位病员因切除胆囊或脾脏而完全恢复了健康,我们能说不该作胆囊切除术或脾脏切除术
 
吗?我们不能无视临床效果,而只看某些测试的数据。
 
   4.关于“病理性平背”和“腰段和下胸段成强硬的直柱”问题。叶文中提到例2的
 
“骨盆前倾角小于30°,有一病理性平背”,“检查腰椎活动极受限制”,经我们复查不
 
存在这种情况。例2的脊柱形态、骨盆位置与腰椎活动度完全正常,与另一位对比的蹬技
 
女演员完全一样(图4~5)。所谓“X线脊柱侧位片:腰段和下胸段失去正常的弧度成一
 
强硬的直柱”更无其事,最近拍摄的动态X线复查片证明例2的腰脊柱保持着良好的生理
 
弧度,脊柱前屈与后伸等动作完全正常(图13~15)。不知叶文(图7-4)1像片的“强
 
硬的直柱”是在哪样的“位置”上拍摄而成的?再研究叶文(图7-3)1的像片,乃是叫
 
病人一手高举向后按住枕骨部,使颈脊柱过度前屈,这就自然会形成腰脊柱的所谓“平
 
背”与“骨盆前倾角变小”,这绝不是一种正确的拍照法。
 
  图10(略)  例2的骶棘肌重收缩时的肌电图图示,两侧肌力基本相同。上线为在(手
 
术)侧,下线为左(健)侧
 
  图11(略)  例2的臀大肌重收缩时的肌电图图示,两侧肌力基本相同。上线为右(手
 
术)侧;下线为左(健)侧
 
  图14(略)  例2的X线侧卧前屈位图
 
  图15(略)  例2的X线侧卧后伸位图
 
   5.所谓“术后潜在并发症”的问题。叶文把例2的所谓“腰椎下部椎体缘骨质略有反
 
应性骨质增生,表明早期骨质疏松”视作松解术的“潜在并发症”之说是论据不足的。在
 
没有术前X线片对比的情况下,是难以作此断言的。众所周知,椎体缘的“骨质增生”多
 
是退行性改变的表现,并非与软组织松解术有必然的联系。这位35岁的蹬技演员,腰脊
 
柱因长期练功的影响,会不会出现“骨质增生”?这位女演员在早期未定型的松解术中,
 
腰肌从棘突旁向外剥离(没有游离)的宽度小于一般的腰椎间盘手术或脊柱融合术等的剥
 
离,根本没有暴露后关节,但是叶老却把它说成有“术后潜在并发症”,按此推理,那么
 
一切类似剥离腰肌的各种手术都应该禁绝了。再说,对临床上常见的许多没有作过腰肌剥
 
离手术而腰脊柱“骨质增生”者又将作何解释呢?“略有”一点“反应性骨质增生”就肯
 
定为“早期骨质疏松”,这个结论未免太欠妥了。诚然对所谓的“术后潜在并发症”可以
 
提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但须以实践为基础,以事实为根据。当然,想象和猜测可以促进
 
科学研究,但决不等于科学研究本身! 如果按照上述那种逻辑推理下去,试问对现代医
 
学中正在应用的许多新技术、新疗法,如“人工椎体置换手术”可能产生金属异物本身的
 
氧化和电解以及金属异物刺激骨骼而引起骨质反应和变化等等,又将如何看待和论说呢?
 
难道也扣之以“术后潜在并发症”吗?!
 
    在这次全国性会议上,叶老既然对软组织松解术提出了所谓“术后潜在并发症”等许
 
多意见,但是,就在这同一场合中,伤研所却同时宣读一篇《腰椎假性滑脱症》5的论
 
文,介绍了“椎板切除、广泛的外侧神经根减压术、横突及髂骨上关节间融合术或‘H’植
 
骨动力性弹簧加压融合术”的手术疗法,其组织损伤的程度远超过腰部软组织松解术。这
 
样广泛的“腰背肌肉剥离”,按叶文“结论”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五点“脊柱的病理生理改
 
变”,为什么对这种手术的“潜在并发症”却只字不提反在大会上推广昵?
 
 (三)关于所谓的“硬化”和“切断”等问题。叶文中说,“剥离侧的髂骨和骶骨都硬
 
化”,“纯骶尾部剥离多裂肌不可能不切断支配骶髂关节的骶神经1、2后支”.与“剥
 
离臀肌能损伤臀上神经到骶髂关节的关节支”。我们在例2施行的腰臀Ⅱ手术3是早期比较
 
简单的软组织松解术,手术记录证明,腰部手术未暴露后关节与骶骨孔,没有“切断骶神
 
1、2后支”;臀部手术从未触及“臀上神经到骶髂关节的关节支”,请问这样的手术是
 
否定要对例2(图12)的右侧“髂骨和骶骨硬化”负责任呢?值得提请思考的是,例1施
 
行双侧腰臀部手术其手术松解范围远较例2要大得多,而且在腰部深层肌游离术中必然完
 
全切断“骶神经1、2后支”,然而例l的X线复查片(图8)上并没有发生象叶文所说的骶
 
髂关节的“神经原性关节炎”。
 
    叶文中所说:“两侧肌力不对称,将来难免发生侧突”;以及“剥离骶棘肌不是一个
 
新手术,1920年起国外为治疗臀肌瘫痪,即游离骶棘肌下部作为动力,以改善臀肌功
 
能,术后仅注意髋关节外展后伸力量如何,而对于脊柱失去肌肉的骨骼改变如何,则从未
 
注意到”。近20年中我们对600多位腰臀部软组织松解术病员的复查中,并没有发现象该
 
文所说的“侧突”,而且临床实践证明,软组织松解术彻底解除了因疼痛引起的肌痉挛或
 
肌挛缩,相反,大量的单侧腰腿痛具有严重“侧突”者,术后却恢复了正常的形态和功
 
能。正因为棘旁肌肉只做了游离而没有把骶尾部附着点切断,愈合后就不会象叶文所说那
 
样因“肌力不对称”而产生“侧突”了。所以,这个手术与叶老介绍的“治疗臀肌瘫痪”
 
的代臀肌手术在治疗的意义、目的和方法上又均是完全不同,这是不应该把它们混淆在一
 
起的。按叶文观点,这种代臀肌手术“对于脊柱失去肌肉的骨骼改变”会产生种种“术后
 
潜在并发症”,那么它理该绝迹,但事实并非。
 
    至于“切断窦椎神经可使椎间盘、后纵韧带、硬脊膜的本体感受、痛觉和交感兴奋都
 
消失”,我们在任何形式的腰部软组织松解术中从未暴露过此神经支,所以根本谈不上
 
“切断”。不知“切断窦椎神经……”的事实安在?
 
    叶老对软组织松解术治疗腰腿痛并无自己的实践经验,因此在例1、例2的切口问题上
 
未免以偏概全,有片面性。为此我们有必要阐明自己的观点。医之道,总是一个目的,为
 
病人谋福利。非手术疗法治愈病痛符合病人最大利益;手术疗法会带来手术痛苦和造成手
 
术损伤等等,对这些,我们未敢丝毫遗忘。但当非手术疗法无法达到治疗目的时,施用有
 
效的手术疗法,应该说也是为病人解除病痛的一种治疗手段。尽管软组织松解术还存在着
 
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之处,如初时松解不彻底,切口小而手术次数多,但它得到同道们
 
的热心帮助与支持,使之不断改进和提高。20年来,我们采用这种手术治疗许多经多种
 
非手术疗法长期治疗无效、失却劳动能力和生活能力,有的曾几次自杀未遂的严重病例,
 
取得35%的远期有效(优、良)率,而并无死亡率,尚未见到因手术越开越坏的病例。
 
此外,本手术毕竟解决了一部分按照传统标准来诊断的“难愈之症”或“不治之症”,例
 
如许多过去被诊断为内、外、妇、泌尿等科中的一些所谓“综合征”、“官能症”或“癔
 
症”以及某些难以解决的疾病亦被治好了。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至于软组织松解术
 
切口的多少、大小与松解范围的深广度我们有如下的不同看法:手术切口的多少要根据机
 
体存在病变的不同部位来决定;手术切口的大小要根据手术暴露的需要来决定;手术范围
 
的深广度要根据治疗(即彻底松解机体部位压痛点上病变软组织)的需要来决定。任何违
 
背上述的客观规律的考虑和措施,必然会导致软组织松解术的失败而日后造成多次的重复
 
手术,这方面过去我们有不少教训。但是我们仍为如何缩小不必要的软组织松解术的切口
 
和手术范围而努力探索,为此继续希望得到同道们的帮助、指导和提供宝贵的改进意见或
 
措施,使软组织松解术更好地为解除病人病痛而服务。我们在手术疗法与非手术疗法治疗
 
腰腿痛的学术讨论中决不抱有任何偏见,也只有服从如何更好地为病人谋福利这个目的。
 
   如果哪一位同道对这种常见病介绍更多更好的手术或非手术的疗法,我们愿意与之共同
 
研讨,甚至放弃软组织松解术。但是总不能在还没有更有效的办法之前,嫌弃现有的能为
 
病人解除病痛和恢复生活、劳动能力的医疗手段。
 
    有鉴于叶文中单在病例方面已与客观事实完全不符,因此可见,该文提出的“这两例
 
是代表两种不同的典型的脊柱病理弧度,亦说明手术后脊柱的改变都不能越出病理生理发
 
展规律”这个“结论”是经不起推敲的!
 
   在科学问题上只有一个原则,即实事求是。叶老对软组织松解术似缺乏全面的调查研
 
究,仅凭我院两个早期的手术病例就写“呼吁”一文,以伤研所名义在这次全国性会议上
 
声称该所“将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作一会诊方式提出。……希望诸位同道协助我所
 
指示解决方法”等等,笔者认为甚为不妥。我院和伤研所都在上海市内,我们应该直接提
 
出意见,交换看法。以利医学事业的发展。
 
   科学的东西容不得半点虚假,对争论中的科学事实的是非问题如果不加彻底澄清,则无
 
益于学术发展。为此我殷切地希望叶老积极支持上海市卫生局对这一争论要“明辨是非、
 
加强团结”的决定,尽早同意复查这两病例。只有明辨客观事实的是与非以后,才能真正
 
做到学术民主,开展学术争鸣,以利贯彻党的双百方针。
 
   参考文献
 
  1. 叶衍庆: 腰背肌肉剥离后脊柱的病理生理改变——呼吁如何解决术后潜在并发症的治
 
疗问题, 中华骨科杂志: 170, 1982
 
  2. 叶衍庆: 腰背肌肉剥离后脊柱的病理生理改变——呼吁如何解决术后潜在并发症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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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8、9、12、13见插页3)
 
 
                                                           收稿日期1982年7月25日
 
Re-discussion of the Two Cases of Surgical Dissolution of Soft Tissues,
In RepIy to the Article: “Patho-physio1ogicaI Changes of Spine Following Stripping of the muscIes of the Back
——A Plea for Management of Potential Complications” by Prof Ye Yan-qing
Xuanl Zhe-ren
Jing-an District Central Hospital, Shanghai
ABSTRACT  The author recently reviewed, the same two cases of lumbodynia and ischialgia by surgical dissolution of soft tissues (stripping of the muscles of the back) at the authors’ hospital eight and twelve years previously. Through careful follow-up examinations as well as repeated roentgenographic and electro-myographic studies, no signs or symptoms whatsoever could be designated as “potential complications” as was pointed out by Prof Ye.On the contrary,these patients have been restored to normal 1ife and normal Working Capacity without any undesirable sequelae ever since the operation.The author would be very glad to have the honor to invite Prof Ye to re-examine these two cases jointly, so that a correct conclusion could be reach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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